之後到阿土之前住院的病房,剛好遇到主治醫師,快步向前叫住她,簡單陳述稍早情形,瞭解醫師的意思後,再折回阿土所在的病房。路上我想著阿土太太曾說:「阿土很喜歡四處走動,失去了左腳,等於失去自由,接下來的生活一定會有很大改變,需要重新適應。」我反問自己能接受嗎?能接受失去一條腿的自己嗎?其實不知道答案...只是當下似乎可以理解截肢背後有許多的不安與害怕...
4 點多來到病房,阿土正在睡覺,原本打算掉頭就走,但心想...不行,應該要先說這件事情,家人才能利用週末時間好好討論。走回去叫醒他太太,提了這件事情,她沉默了,與她討論阿土內心有的擔心跟害怕,她點了點頭,說:「他很固執,很難說服他啦!」後來太太決定走到床邊把阿土搖醒,他聽完後沉默了,太太眼眶紅了,兩個人沒有多說什麼,決定等兒子來再做決定。
3 天後接到阿土兒子的電話,得知手術完成,於是上病房探訪阿土,一開始他都不講話,直到談到兒子想詢問身障手冊的事,才開始有些回應。他也才緩緩地描述開刀經過,苦笑著說開刀開好久…,太太說因為全身麻醉,送回病房時,叫他沒什麼反應,只是眼睛睜得很大,一直看著太太…。幾天後阿土順利出院,太太跟兒子陪他回家。隔了 1 個月,阿土打電話來說腳的傷口好很多了,之後要等著裝義肢,聽到他爽朗的聲音,我放下心了,也替他感到高興。
阿土其實是個不善言辭的人,但這 2 年來,他總會隔段時間打電話問候近況,雖然只有短短三兩句,但透過電話知道他一切安好,可自行外出運動,遵循醫師建議調整飲食好好生活,每每接到電話,都讓我覺得很感動…謝謝他不定時帶來的感動,為繁忙工作注入一股活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