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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童專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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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拒學行為的成因和因應方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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拒學的定義和影響

拒絕上學的原因很多,有些人怕考試、怕被老師罵或是同儕相處有壓力,有些人上學莫名肚子痛、頭暈、頭痛,卻查不出原因,只得回家休息,有些人翹課去娛樂場所或是因校外有更具吸引力的同伴。Kearney和Silverman兩位學者於1996年將「拒絕上學」的行為定義為「有意拒絕上學,或無法持續待在學校」,來涵蓋所有不到校的問題。

研究顯示拒學的盛行率約為1~5%,並不會隨著性別、學業成績、社經地位等因素而有差異,唯獨在國小升國中、國中升高中,或是轉換班級,這些「學習的轉換階段」是拒學較常發生的時間點。拒學的短期影響是孩子的學業成績落後、社交孤立,進一步衍生作息顛倒、家庭氣氛緊張、孩子沉迷3C,或是自我概念低落等問題;當上述問題同時存在,導致上學的阻礙更複雜難解,進而加劇拒學行為的嚴重度。預後研究也指出,當上學的主觀焦慮感受越明顯,或是學校缺席時間越久,以及拒學行為是青春期才發生,越不利於孩子返回學校。

拒學行為的成因

從行為理論的觀點,拒學具有「趨吉避凶」的功能。想像如果你很怕蟑螂,床底下突然跑出蟑螂勢必讓你心跳加速、手心冒汗,也有災難化的想法,直到逃出房間才感到安全,不知不覺中,就強化了你下次遇到蟑螂趕緊逃命的生存機制,這就是「避凶」─遠離或避開讓自己害怕的事物。當孩子面對處理不來的人際相處或是課業壓力,拒學便成為逃避壓力的生存機制。「趨吉」就更容易想像,有些完美主義的孩子上學期間常熬夜讀書、壓力大、睡不好,當身體不適而須請假在家才得以休息,有些孩子對於跟父母分離感到不安,回到家有人陪伴和關心,上述在家獲得的放鬆和安心都可能強化拒學行為;也有孩子因故請假在家後,有較多時間玩3C產品,這些就是「趨吉」─獲得自己喜歡的事物。因此,思考「趨吉避凶」的功能性影響,有助於我們了解拒學行為之所以被維持或強化的原因。

每個孩子的性格特質、心理需求和壓力源有個別化的差異。研究指出,拒學的孩子經常伴隨下列心理特質:環境適應慢、彈性不足,社交被動或依賴,過度敏感於社會性評價或是他人眼光,情感壓抑,因應壓力風格偏向逃避、被動,或是過度完美主義、難忍受失敗。可能導致孩子拒學的壓力源也形形色色,有些孩子不適應學校的課業競爭或是師長的管教方式,有些在人際上被霸凌、排擠、背叛等挫折,或是遭逢家庭變故,如:家人生病或是去世、父母激烈爭執或是離異等,進而促發孩子心理上的不安全感、失落或是強烈的分離焦慮。最後,家庭的支持度和良好依附是孩子心理健康的保護因子,若孩子成長於過度疏離、高衝突或是過度保護的家庭,可能使其心理強度不足,也就較難順利克服壓力。

從系統性的觀點協助拒學的孩子

當瞭解拒學行為並非單一因素造成,而是牽涉到孩子的心理性格特質、環境壓力,以及家庭的支持度,同時又在學校場域發生,我們更要從系統性的觀點來思考(圖1)。

圖1 從系統性的觀點協助拒學的孩子

1. 家長方面

大部分家長面對孩子抗拒上學的感受很複雜,一方面心疼孩子有壓力,另方面懷疑孩子是在逃避或推卸責任,家長也常自我懷疑是否教養不當或是不稱職。鼓勵家人之間彼此支持、打氣,也穩住情緒狀態,不要讓究責影響了親子關係和親職效能。

「溫和而堅定」是重要的原則,「溫和」是指家長避免斥責或懲罰,也不要威脅強迫孩子上學,先練習相信孩子不願意上學一定有他的困難,花時間與孩子溝通,聆聽感受和了解原因,再一起討論可能的解決方法。「堅定」是指堅守住孩子自身須承擔和面對的責任,如:即使待在家仍要完成「適量」的回家作業或家事責任,或是避免在家獲得額外的3C時間。

2. 孩子方面

協助和引導孩子辨識出他所擔心或害怕的事件,也同理他的情緒。如果孩子接觸到與學校相關的事物就開始緊張或害怕,家長可陪同孩子一起練習有助於放鬆、穩定情緒的活動和方式,或是隨身攜帶有助於安撫情緒的幸運物。如果孩子面對社交情境容易焦慮,可把握日常機會練習購物結帳、餐廳點菜、問路、甚至練習單獨搭乘大眾交通工具,以培養溝通表達的勇氣和問題解決的能力。安排熟悉且固定碰面的社交團體,讓孩子學習人際溝通和妥協互助的技巧,也有助於適應學校同儕關係。若拒學的情況過於嚴重,可尋求醫療院所的兒童精神科或是心理諮商的資源。

3. 學校方面

與學校老師和輔導系統密切溝通和合作,讓孩子在學校有較多勝任感和可控感,也能大大提升孩子上學的意願。制度層面上,加強科任老師和同學對於孩子的接納和理解,針對孩子的出席率和評量方式給予寬容、彈性的調整,校園中安排緩和壓力的「過渡空間」,如:身體不適時到保健室休息,情緒緊繃可暫時離開教室到圖書館或是輔導室自習。創造機會讓孩子有成就感或是團體中的明確定位,如:安排有美術興趣的孩子協助設計佈告欄、喜獨處的孩子擔任校園農場小幫手,留意讓孩子在分組活動不致於落單....等,當孩子的自信提升,再漸進提升學校任務的難度。

最後,孩子的成長是一輩子的,並不侷限於學校情境,即使孩子目前上學不順利,孩子本身的獨特和價值都不該被看輕,繼續探索各種形式的學習管道,生命自會找到出路,祝福每個孩子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步調。

臨床心理中心臨床心理師 林其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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